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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硬汉胡协和胡协和率领的西楠溪大源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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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二政变后,中国革命陷入低潮。被蒋介石列为全国名共产党人名单之一的通缉对象,黄埔军校创始人胡公冕携同警卫员胡协和,回到家乡浙南永嘉隐居避难,积极向家乡五尺人民宣传革命道理,做长期革命斗争准备。由于在永嘉避难不久,胡公冕又受国民党追捕,不得不离开家乡,把筹建革命队伍的任务交给胡协和。在胡公冕的指导下,年8月胡协和、胡衍真率领农民武装奇袭永嘉县霞渡潭警察局,标志着大源农民革命武装队伍的创立。从此,一心向往革命的铁血硬汉胡协和走上前台,一个西楠溪地区农民革命武装的领头人开始了血色辉煌的一生。

四一二政变后,永嘉籍的黄埔军校创始人胡公冕成为蒋介石通缉的全国名共产党人名单之一,受到敌人追捕。年9月间,胡公冕偕同夫人彭猗兰、警卫人员胡协和,秘密回故乡五尺避难。胡公冕的警卫人员胡协和,与胡公冕是同村同姓氏,20岁左右曾在杭州当兵,后担任胡公冕在北伐东路军总指挥部政治部主任时的警卫兵,跟随胡公冕参加北伐战争。

胡公冕在故乡人民的帮助下,隐居在里岙溪的山涧里。在这里搭起几座茅草屋,白天种山,夜里向农民宣传革命道理和在俄国时的见闻。胡协和、胡衍真、胡黄金、胡振盛等一批老家当地同乡好友经常聚焦在胡公冕的周围,听胡公冕讲述俄国十月革命,讲工农劳苦大众推翻沙皇,建立起无产阶级政权,过着自由幸福的生活。

胡公冕常讲:世界各国革命的发展都会走俄国人民的道路,中国也一样,迟早一定实现世界大同!

听胡公冕常说,中国革命会胜利,农民能分到土地,不受地主阶级剥削,人民生活一定走向富裕,激起他们要求摆脱贫困、反抗压迫的愿望,在他们心里种下了革命的火种。

胡公冕有时离开隐居地的里岙溪,秘密外出到岩头、下宅、南岙等地进行革命活动。他想组织一支农民武装,好作长期革命的打算。不久,他的活动引起了敌人的注意,幸好在国民党永嘉县政府民政科科长、杭州随营学校时的同学陈福民通报将逮捕他的信息,他和夫人在群众的掩护下,化装成商人,回到上海。

在胡公冕的思想影响下,五尺的胡协和、胡衍真、胡黄金、胡振盛等20多人准备组建农民革命武装,反抗国民党的反动统治。

创建武装部队何其容易,有了人还不够,还得有枪。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就是为了夺枪武装自己。“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和“党指挥枪”,是毛泽东革命年代提出两个著名论断,这两个论断中有一个共同的东西就是“枪”。电影《建军大业》里毛泽东拿自己的怀表购买枪,秋收起义后毛泽东上井冈山时曾拿支枪和70支枪分别送给袁文才和王佐,一举收服这两位“山大王”,奠定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可见,革命年代枪的重要性。

在胡公冕的指导下,胡协和、胡衍真等开始了谋划向国民党反动势力夺取枪支弹药的行动。与胡协和一起策划的,是胡衍真,号青枝,与胡公冕同村同姓同房族。他们将首要目标对准了刚筹建不久的霞渡潭警察局。

浙南各地农民武装的兴起,震动了国民党地方当局。于是国民党永嘉县政府在楠溪交通要道的沙头霞渡潭、西溪的桥下街,设立警察局,妄图阻止和扼杀西楠溪的农民革命武装。为了打开楠溪大源、小源两港活动局面,胡协和、胡衍真等分析霞渡潭是永嘉通往大、小源两港和温州的咽喉之地,也是永、乐、黄三县交通要道,只有拔除霞渡潭警察局,才能打通南北要道,并夺取枪支武装自己。

于是,胡协和、胡衍真召集胡黄金、胡振盛、周明存、徐定魁等人商议对付霞渡潭武装警察,只能智取奇袭,不能强攻,要预先做好充分准备。首先,胡协和派一人以看兄弟的名义,深入虎穴,侦察警察局的情况:警察局设立在霞渡潭黄氏大宗里面,门口挂着“永嘉县警察局”的牌子,驻有20多人,配备20多支长短枪;大门朝九丈村方向,寝室在两厢房,武器挂在床头;中堂审事,右边巡官,左边局长宿舍,门口一人岗哨,并得知一天三餐开饭时间等等。其次,准备武器,赶制了几个土炸弹,同时又向茗岙的中共西内区工委书记胡秀借了一支美制手枪、三颗子弹。

年8月28日,胡协和、胡衍真、胡振盛同李寿庆、潘熙堂、徐定魁等30多人,乘三只小船,秘密到霞渡潭,夜里埋伏在警察局附近。翌日清晨正当警察早膳时,一群“温州客人”拖着一个“小偷”,叫嚷着“打官司”,来到警察局,站哨的警察失去了警觉。一到门口,胡振盛一支乌黑的手枪顶住了哨兵的胸膛,其他的人一涌而入,两个土雷,点火后掷向中堂,轰隆爆炸,一时硝烟弥漫,洋油箱内装的鞭炮也连天响着的“轻机枪声”。正在用膳的警察惊惶失措,武装农民冲入内厢房,拿了床头的全部武器。这次共缴获23支步枪、1支手枪、多发子弹,还把审案公堂捣了个稀巴烂,烧了一切什物,镇压了作恶多端的警长。

奇袭霞渡潭警察局极大震动国民党浙南当局,国民党便派浙保四团第二连,进驻重镇枫林八房祠,专门对付五尺和鹤盛两港的农民武装。

奇袭霞渡潭警察局后,在枫林的浙保四团开进五尺来捉拿胡协和等人。胡协和率部30多人,退上山隐蔽,在胡协和岳父家附近的龙潭坑砍松木作瓢,削箬竹为筷,每人一副吊在身上。粮食都是由胡协和妻金秀英去办理,还瞒着金秀英的父亲,把家里一头黄牛也杀去犒劳大家了。

胡协和等人,为了进一步扩大自己的武装,打击敌人的反动气焰,决定攻打驻扎在枫林的浙保四团第二连。事先,胡协和通过工作争取他的结拜兄弟、溪口乡张忠藏为内应,同时安排同村胡国金、胡用回打入第二连去当兵。接着,召开岩坦双尖宫会议,胡协和、胡衍真联络了南岸周诜枹、溪口戴家业、前山戴龙山、前山戴盛余、港头周启佑等地农民武装,约定时间和集合地点,攻打枫林敌军。

年9月14日深夜,各地暴动农民武装,先后到了枫林,共多人。胡协和统领大家作了严密部署,商定胡协和攻打八房祠堂前门。战斗未开始前,3名内应从内部捣通墙洞,运出12支步枪。第二次拿枪时,被敌人发觉,双方展开了激烈枪战。此时,国金叫用回快走,用回怕暴露,从营里开枪,打伤国金脚,国金爬到八房祠堂对面他舅父存铄家,存铄不敢留,国金又爬出,被胡协和发现背出来到黄桥头,后被敌军追上,国金当场牺牲。此战,敌人利用围墙固守还击,负隅顽抗,双方激战数小时,我方牺牲1人,击毙敌军2人。天亮时,胡协和率部主动撤离。

奇袭霞渡潭警察局和夜袭枫林八房祠堂的国民党军驻地,缴获许多枪支弹药,积累了作战经验,标志着由胡协和、胡衍真等率领的永嘉西楠溪大源农民革命武装队伍正式创立。

枫林是永嘉西楠溪重镇,这次袭击震动非常大。国民党永嘉当局立即派浙保四团团长甘清池亲自前往查办,并派二营营长周煦龙带兵“追剿”。

胡协和带领队伍撤回双尖宫后,敌人追赶到双尖宫。农民武装与敌交锋了半天,双方无伤亡。敌兵放火烧了双尖宫十多间房。

胡协和的队伍撤退到了胡坑,敌兵紧追到胡坑,又发生了一起战斗。敌兵又放火烧了老百姓的民房三座。

胡协和、胡衍真等人商议为了避免敌人尾随“追剿”,即兜了一圈,转移到相距多公里的黄南乡黄山村,甩掉了敌军的“追剿”。

当农民队伍驻扎在黄山之后,一些人担心名气太大,经不起国民党的围剿。胡衍真却在这个时候提议:现在是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把红旗竖起来,打着胡公冕名义招兵,扩大武装队伍,与敌人斗争到底。大家议论之后,都赞成胡衍真的好主意。于是打起一面大红旗,四方形的,白的边,红的底,公开招兵,从此红军的名声开始传播开来,几天之后队伍迅速扩大到二三百人。

这时胡协和提议将西楠溪各支队伍联合起来。年10月下旬,潘熙堂、周明存、李寿庆、周启佑、仙居朱福真等各支队伍集中在永仙边境的黄山地方。胡协和率领的农民武装迅速扩大到多人,有火枪多支,步枪60多支,成为当时浙南农民革命武装中战斗力最强的队伍。

黄山扩军后,胡协和于11月9日夜里进驻溪下村,张贴标语,宣布红军主张,先后镇压潘坑底劣绅金阿昌、击败仙居十八地民团,又于14日在界坑一带击溃八保里八地民团,以至国民党永嘉县政府在《密查楠溪匪首胡协和等活动情形并分别函令军警防范》的文件里承认:碧莲地方匪徒徐尊娒、刘日昌受胡协和密令,于16日笛内按家缴枪。昆阳地方16夜,匪徒潘仲南、潘良方、潘泰开等受胡协和指挥在三府殿开会,拟向公安分局缴械,该局长探得消息后即率巡警逃窜。胡协和、陈明善、李振声等均联络一气,以西楠溪两区为根据地,截断电线,隔断温杭消息,然后大举暴动,其志实在不小。

11月13日,永嘉西楠溪84个村庄、多农民在茗岙举行武装大暴动。11月19日,西溪的杨岩斌部,昆阳、茗岙的胡秀、林朝督部,石染的章玉麟部和霞嵊的章华部,胡协和部,在溪下村召开大会,宣布成立浙南红军游击队,并根据“红军组织法”进行改编。此后,胡协和部成为“浙南红军游击队”的一部分。此时的胡协和,剃光头发,人称“和尚”,而他的妻子金秀英是红军中唯一的一位女战士,因为人称胡协和为“和尚”,所以也便敬称金秀英为“师姑娘”,由于金秀英手拿双枪作战,性格有如男儿,作战勇敢,被人称“双枪金秀英”。

年3月初,胡公冕受中共中央军委周恩来的派遣来到楠溪。3月7日,胡协和、胡公冕在潘坑乡白岩村会合,在白岩龙坛召开红军战士大会,宣传革命道理。3月9日,浙南红军游击总指挥部在溪下黄皮村成立,红军游击队整编为三个支队,一个直属队,胡协和担任浙南红军第二支队的支队长,胡衍真担任浙南红军直属队队长。

3月18日,胡协和率部跟随浙南红军总指挥胡公冕参加进攻丽水城。

5月5日,胡协和、谢文侯受浙南红军总指挥胡公冕指派率第二、三支队余人,应乐清人民的请求,智取乐清虹桥镇,缴获了一批枪械,夺取了陈公然的盐店,没收了积存的几百担食盐。

5月9日,胡协和、胡衍真率部跟随胡公冕攻入枫林,召开红军战士大会,宣布成立红十三军,决定对各县红军游击队整编整训。胡衍真为军部直属警卫队队长,胡协和为红一团第二纵队的队长。胡协和部以大源片区为主,包括岩头、五尺、东港、大若坑底、张溪、以及永黄边等地游击队组成,是永嘉西楠溪人数最多,范围最广,战斗力最强的红军部队,下属有20个中队:

五尺港有4个中队,每个中队约人,中队长为胡振盛、胡黄金、胡进福、郑九巨;

岩坦港5个中队,人数多人,中队长李寿庆、戴家业、陈瑞兰、戴隆山、周诜枹;

鹤盛港4个中队,人数多人,中队长徐定魁、周明存、潘善琴、谢国通;

大若岩底1个中队,人数约多人;

沙头的两港地区3个中队,人数多人,中队长朱德洪、陈岩锋、卓平西;

岩头的苍坡、李宅、周宅、岩头、西岸等地的红军部队称港头大队,人数人,大队长李世勋,副大队长金仲光,下有3个中队,金仲光兼任中队长,其他两个中队长为李楠和周启佑。

第二支队成立后,胡协和率部参加打平阳、拔除李茅十三地民团、占领缙云城、攻取乌岩等战斗。

年5月,岩头事件发生,雷高升等红一团骨干人员大多牺牲。但胡协和、胡衍真等仍高举红军旗帜,坚持与国民党军作不屈不挠的斗争。在楠溪江流传这样的一首民谣:打死老雷,还有平西;杀了家业,还有中飞;打死黄金,还有青枝(胡衍真)。红军是打不完的。

根据胡公冕的指示精神,龙溪会议后胡协和向国民党假自新,并隐蔽在温州同村同房族的胡协盛那里,借办旅馆、开赌坊为掩护,实质上是接受胡公冕的布置,在温州做国民党浙保四团的兵运工作。当时已选定浙保四团特务连班长、鹤盛人的谢纯权起义,还有内线枫林人徐存叶、港头人李鸿熙、李兵兴、李立明、方岙人李洪星、李德善、张溪人倪德川、上岙人周抱高、溪南人卢孟洪、卢孔表等10多个班排以上军佐,准备伺机枪杀浙保四团团长朱炳熙。年8月,因兵运计划被特务连班长李洪林告密,内线人员传令兵李立明闻讯,赶到胡协盛店将失密消息告知胡协和。胡协和随即告知胡公冕,胡公冕当即下令胡协和、卓平西、金平阳、朱启雄等人通知停止兵运,各路人员后撤。在瑞安县委书记郑贤塘的掩护下,胡公冕从温州到瑞安,再从敖江乘船秘密回到上海。

温州兵运,震惊了敌人。兵运失败后,浙保四团被调到杭州审查,其中12人枪决,胡协和因此暴露。浙保五团进驻温州,包围温州胡协盛店,逮捕几十人,堂弟胡方照被打得死去活来,胡协和携枪连夜逃回家乡五尺。

浙保五团派第三营营长王顺尧率部追捕胡协和,包围五尺村。胡协和从温州回老家时,已经受重伤行动困难,隐蔽同村胡国俊家中。同村的红军战士派出岗哨保护胡协和,岩头娒、胡振盛、胡协洪等几个红军战士,以胡协和的第二任妻子黄颜玉、大姐胡玉叶、堂妹胡碎叶等家属陪同在场。

当晚深夜,放哨的报来军情讲:“敌人的兵已经追到,村里被包围了。”哨兵继续报来急信,胡协和问是真是假。哨兵讲:真的,敌人包围全村了。胡协和站起走了几步,因有脚痛病走不动,退回坐下。他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与大家一起撤退就会拖累大家,马上叫其他的红军战士赶快撤退。胡振盛、岩坦娒等红军战士坚持不撤,要同敌人拼死保护胡协和。

胡协和发起脾气,硬要他们撤退保存力量,他的死活不要管。结果他们只得退出。当时黄颜玉、胡玉叶仍留在房间里,用毛巾浸开水烫他的脚来护理。胡协和故意她们支出外面看看,他不愿意坐牢受辱,就一人留在房间里服了毒药。当胡玉叶、胡碎叶、黄颜玉进入房间时,看他面色已变青紫了,胡协和叹气讲自己无望了。胡玉叶抱住胡协和的头靠在怀里的。胡协和的亲属胡玉叶、胡碎叶、黄颜玉等看他不行了,当场商议认为不能死在胡国俊的家里。由胡进洪、国俊、玉叶、颜玉等人把胡协和抬到他自己的家里。天快亮时,胡协和断气去世了。当时胡协和的亲属商议:胡协和一世英雄,讲药毒死会倒霉,就讲他是病死的,这样一直瞒着。这时情况紧张,大家提心吊胆的,就借了他人的“百岁”,把他运到隔水西角湖头安放在棺材棚里。

当天上午,国民党军警追到胡协和家,闻讯胡协和死了,不信,讲他昨天好端端的从温州逃上,坚持要开棺验尸杀头去报功。当时村里的胡卜熊先生求情说:胡协和真死了,若没死就杀我的头问罪好了,人死了还开棺杀头,天下没这样的事。结果敌人锯去棺木一角报案。当场还捕去胡协和妻黄颜玉、弟媳妇郑玉花等5人,整个村还逮捕青壮年人押到岩头严刑拷打,逼问胡公冕下落。黄颜玉关押时间几个月,直至缴了一支驳壳枪才放回。

而作为红十三军直属队队长的胡衍真,继续在五尺一带坚持斗争。年12月20日晨,国民党永嘉民团陈华率领九乡团突袭五尺下宅,胡衍真被包围弹尽援绝,被逮捕入狱,年惨死于狱中。

参考资料:

《红十三军革命斗争史简明教程》

《中共永嘉历史(第一卷)》

《中共温州历史(第一卷)》

《血染的丰碑》

《温州近代史》(胡珠生著)

永嘉党史研究室存档的当事人口述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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