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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县人民医院

久违了,友友们,提前祝······祝不出口了······愿友友们新年吉祥吧!

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莫逃不过一次次冷热气团的侵袭,这次也不例外。二零二三年的第一场强冷空气来得空前的迅猛、惨烈,一棵棵作物如煮熟了般挂在死寂的田野上,如一个个煮熟状的白肺;间或有冻僵了的小猫、小鸟暴尸于空旷的街头,又如一个个惨遭飞来横祸、死不瞑目的死因难明(鸣)者。

疫情,感染,死亡,冷空气······一切,突如其来,世界仿佛还停留在混沌愚昧的洪荒时代。

这里是江南一医院,十二楼呼吸科病房一室二床,北京时间元月十六日凌晨四点。

暖气量大热足,病房内温暖如春。隔着窗户看着这个小县城,医院周围的灯火通明和远处的漆黑一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抽烟区里人来人往,有人悲伤,有人淡漠,有人超脱,有人仍笑意盎然······恍惚间,让你分不清分不清哪是冷酷的人间,哪是温暖的鬼门关(医院)?

图片(亲爱的父亲,加油)

这是父亲从icu转住普通病房的第一个夜晚(如上图)。父亲渐渐从麻醉剂的余威里走出,神智清新,言语也恢复了往昔的俏皮。他终于清楚,自己并没有“在icu里住了一千多天”!

为了天下同病相怜的人们,这里有必要排除私心杂念、无畏唾沫星子,负责任地见证这一事实:父亲的重药里除了辉瑞Paxlovid,便是球蛋白、激素,并无连花、清肺汤等中成药。哪种药起主要作用请诸位自行判断。这里我只是出于朴素的对生命的悲悯,作事实陈诉,没有丝毫心情打嘴仗,也不妨碍诸位继续服用各种神药。认知决定生死,衷心希望诸位亲人的症状恰好属于可用药不可用,能够自愈的轻、中症。

特别诅咒一次:那些忽悠百姓服这类药,自己却偷偷去用Paxlovid的神棍、骗纸,你们该死!

一号室三个床位,父亲居中,左边是“肺炎”,右边也是“肺炎”,左边刚“走”的仍是“肺炎”。呼吸科里住的是肺炎,父亲刚入院时住的骨科大部分也是肺炎,其他神经、泌尿等科自然不会例外。

左边住的是位老大妈,八十三岁,丧偶,病情不重。女儿每天傍晚过来陪护几个小时,然后回家。大妈的儿子在宁波开超市,走不开。没有看到她的孙辈。谈起他们,老人是掩饰不住的自豪和幸福感,说儿子每次回家都送给他最好的大米;说孙女领到第一个红包时给她包了红包;说现在得了这病,因为独居,不能做饭,所以才来住院······

右边是个九十多的老头,目前看上去还不严重,尚能自己上厕所。老头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没听到过他说话,他六十岁的儿子,一个小老头,却是个超级话痨,“每天都有人被‘拉走’”、“三床的病人‘走’了”等“机密”就是从他嘴里泄露出来的。

“拉走”并不是专指拉走的是死人,更多表示是这个人救不活,不救了,拉回家待死。在家乡,乡下一般都要让人死在家里,长久的风俗了,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寓求。

在抽烟区,遇到一个眼含热泪、乳臭味干的小伙,他带着哭腔说,自己的爷爷明天就要被“拉走”了,父亲、叔叔、姑姑们一致作的决定。爷爷待他有多好,他却没有办法。我安慰他,生死是自然规律,爷爷活到这个年纪也算有福了。我特地叮嘱他,“拉走”时记得一定要租个氧气罐。我见过白肺发作时的迅速和恐怖,离了氧气的白肺病人死亡是很突然很短促的,而死状又是很痛苦很狰狞的,相当于被人活生生扼死。

在抽烟区遇到次数最多的是一位大叔,人精瘦精瘦的,六十七岁,大概烟瘾特别大,或许内心也特别苦,话特别特别多。他的老婆中风,长期卧床,这次是在陪护四十岁的儿子。他儿子三十岁时换了心,花费八十万,前五年每月用药一万二,后四年每月一万,今年降到八千元了。儿子不听话,换了心后,还经常晚上出去打牌、唱歌。他夜里陪护,白天还要出去赚钱。

我劝他回去睡觉,他说睡不着,自己每天睡四个小时就足够足够。

与他们交流,听到最多的词是“基础病”。小伙的爷爷是因为支气管炎,大叔的儿子是由于换心。又是一个大功告成、完美圆满的“营销”。十分相信,如果需要,完全有能力将车祸、火灾等各类遇难者的死因灌输为基础病一列。

我问小伙,你有没有什么基础病呢?他说,经常早搏。我说,那么你假如重了,是否会怪罪于早搏?天下人谁没有什么小毛小病呢?

小伙若有所思。

抽烟区里满地的烟蒂,是苦闷、痛苦的结晶,还是欲望的需求,抑或是愿打愿挨、慢性自杀的隐喻和征兆呢?世界上的悲剧、苦难的渊薮是病毒、基础病,是烟,是酒,是咎由自取,是命该如此?我是其中一员。

和我三观高度相同的一位朋友,他医院的icu里。他的父亲确实是有着基础病,肺部早两年动过手术。两个父亲同年,还都当过兵,不同的是一个打过苗,一个没打过。他深爱着他的父亲,时时刻刻观察着app上的各项指标,为一个氧饱和度的上升而雀跃,为用上Paxlovid而感激涕零,为买到托珠单抗而喜极而泣·······感动天感动地,他的父亲目前已经过了抗病毒关,各项指标稳定向好。有了正确的认知,才有真正的孝心。否则,孝心就会害了亲人的命。

想到我们雷厉高效的有关部门,现在,不正是以翔实可靠的统计、分析数据来证明苗的有效性、不苗的危害性,苗和不苗的感染率、死亡率,花们汤们和Paxlovid真实对比实验等的大好时机吗?这么好的时机,现成的大数据,为什么不去做呢?为什么?

凌晨四点,将陪护工作扔给大妹,赶回杭州,杭州还有丁勾、咖啡、皮蛋、miuky在等着我。走出病房,护士还在走廊上穿梭,两个护士要照顾该病区的五十一个病人;路过急症大厅,大厅里依然人满为患,每一个床头的标配——氧气罐,在诉说着人们的病因和病情;在大门口,一位半老头正搀着一位老头急匆匆走来······

据说,这是第一波疫情的尾声。愿人间永无第二波!愿病毒有头有主,有心有眼,不要再伤害悲催而无辜的黎民,活在人间已够苦!

来源|七拉八扯公号作者|范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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